(繁) 中國反壟斷對科網巨頭的影響 (信報「財智博立」專欄)

(繁) 內地政府去年底開始以反壟斷打擊科網巨頭，上周末對阿里巴巴開出182億元人民幣天價罰單，然後再於周初約談螞蟻集團，並詳述了5項整改重點。據消息人士表示，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（下稱市監局）為了特別針對中國大型企業，加強打擊反競爭行為，會繼續增加人手和預算。也有指大型互聯網公司的高層主管，必須例行向反壟斷局報告合併交易，或可能有違反壟斷規定的行為。政府亦擬修訂競爭法，大幅提高罰款金額，以及擴大評定企業控制市場程度的標準。市場密切關注會否有下一間科網巨頭成為目標。執筆之時，市監局召開了互聯網平台企業行政指導會，要求34家企業在一個月內全面自檢自查，逐項徹底整頓，當中更明言，要嚴肅整治的問題包括強迫實施「二選一」、「燒錢搶佔社區團購」等問題，同時當局也呼籲互聯網企業「充分發揮阿里案警示作用」。究竟這次反壟斷事件是否只是「殺雞儆猴」，當局會考慮網開一面，讓業界自行整改，留下緩衝期；還是只是牽起序幕，往後陸續有來？

實際上，反壟斷不是中國的獨有話題，也不是一個新的話題。早於 19 世紀末，隨著資本主義的推移時，各國均曾採取嚴厲的立法來進行反壟斷的法律規制，歷史上最早的反壟斷法應該數上1890 年美國頒佈的《謝爾曼法》。在科技領域，過往美國最爲人所熟悉的反壟斷訴訟應該數上IBM、AT&T及微軟，而美國司法部也自2019年起也針對FAAG展開調查。如果從結果上看，所有被觸及反壟斷調查的科技公司最終也作出了不同程度的讓步，譬如IBM取消了產品捆綁銷售；微軟交上了巨額罰款，也被迫改變了捆綁軟件銷售的模式等。至於股價方面，這些遭受調查之公司在短期内均受到一定壓力，階段性跑輸指數，但是長期而言反壟斷對股價的影響非常有限。這是因爲公司的長期股價走勢總是反映公司的競爭力、商業模式、管理層質素等因素，反壟斷只會短期壓制公司的某些利己壟斷行爲，但是優秀的管理層總能勇於求變和創新，嘗試在反壟斷的狹縫中尋找新機會，而且公司的核心競爭力並不落在單一層面，受反壟斷的削弱程度較低，並不會成為影響企業長期投資價值的核心因素。

現在市監局已召開了指導會，我們傾向相信這是一個利好的訊號，因爲政府願意給予科技公司時間去進行整改，原來有問題的地方請自行儘快處理，相信往後更能釋除市場的疑慮，從而提振市場的投資信心。我們依然認爲反壟斷只會對龍頭公司帶來短期衝擊，壓根子心裏並不是希望完全取替或者消滅科技巨頭，政府依然肯定平台經濟的價值，只是認爲需要審慎監管，同時要科技巨頭不要以大欺小，要讓中小企業也有發展空間，優化競爭環境。

作者洪龍荃，博立聯合創辦人、基金經理、中原資產管理投資總監
執筆之時，筆者及其客戶持有上述股票阿里巴巴及微軟，並隨時買入或賣出